第十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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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這麽多練劍的人中，你的劍法能排前五。”
範若希有些不服氣，挑眉問：“只是前五？”
範若希從小就被誇有天賦，這套“飛光停雲”是她的入門劍法，十年磨一劍，她從四歲到現在，已經練了十三年有餘。
柳衍見範若希提起這些話題來活潑許多，不由含笑說道：“依照你現在的勤奮程度，估計再過五年就能排前三。”
看來輸在年紀上了，範若希聽出了他的弦外之意，有些沮喪地說：“那我好好努力。”
“你已經夠努力了，”柳衍神色柔和，“你是我見過的最努力的女孩，有天賦在那裏，你未來的成就註定不會低，松一松也無妨，不必繃這麽緊。”
範若希擺手，不同意他的觀點，“歲月不待人，正是因為我有點天分，所以才要更加努力，不能浪費了這份天分。”
範若希說完又練劍去了，柳衍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神色越發柔和。
範若希練完劍休息了會兒，去洗完澡出來發現已經接近十點。
柳衍就在範若希的房間裏看書，見她出來，合上書問：“現在要睡覺了？”
“等一會兒，柳叔叔，你現在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你的事忙完了？”
“今天的事忙完了。”
柳衍笑，“那正好，我今天的文件還沒有處理完，有你幫忙就方便多了。”
林成益跟著柳衍過來時還帶了一手提箱的機密文件，範若希一向對不該好奇的事不好奇，也沒管，沒想到柳衍現在還沒有處理完。
“我來幫忙？”範若希猶疑。
需要帶過來由柳衍親自處理的文件應該都是柳家的重要文件，範若希自認為兩人的關系還沒有親密到這個地步，不能貿然去看柳家的這些東西。
“如果你有空的話。”柳衍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麻煩先幫我把電腦取出來。”
柳衍無法長時間觸碰到沈重的實物，但是林成益可以，範若希看了眼手提箱，“要不然我去幫你把林哥叫過來？他對這些熟悉一點。”
“不必，你來就可以。”柳衍示意範若希走到桌前來，解釋道：“林哥的主要工作是保證我的安全，這些事他插手進來不太好。”說著柳衍又誠懇地補充一句，“若希，我相信你的人品，也請你相信我的人品，不必擔心。”
範若希有心主動避嫌，聽柳衍這麽一說，瞬間有些感動，她把種種顧慮拋開了，伸手將手提箱裏的筆記本電腦拿出來。
範若希手裏的筆記本電腦很輕薄，拿在手裏就像兩片厚一點的金屬片一樣，整體呈亮銀色，看起來非常漂亮。
筆記本充滿了電，範若希打開來，發現開機條件不是密碼也不是指紋采集器，而是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數學式子，解題倒計時為十五秒。
範若希跟著師父學習，從小數學就不太好，一看到屏幕上這一串長長的數學式子，對柳衍的敬畏感油然而生，她問：“柳叔叔，你有答案嗎？”
“沒有，這裏面的題目是隨機的，我現在算。”柳衍一邊看屏幕上的題一邊答道。
範若希站到一邊，盡量不擋住他的光，免得打擾他做題。
倒計時還剩三秒的時候，柳衍伸手敲了個數學符號，寫了個數字。範若希壓根沒看明白這是什麽，只知道她柳叔叔原來是個學霸。
怪不得差點獲得阿米裏國際大獎的陳弋白想認他為幹兒子，這種高智商的兒子誰都不嫌多吧？
範若希在一旁看著柳衍一連做了三道她連符號都看不懂的題，終於打開了電腦，她在一旁忍不住開口，“柳叔叔，你們高智商人群都這麽玩嗎？”
柳衍對上她敬畏的目光，啞然失笑，“也不是什麽特別的，只是為了保持思維的活躍度而已。”
範若希覺得自己不是很懂這些學霸的思維。
柳衍讓範若希坐到電腦前，自己站在她身後開始查看文件，碰到需要回覆的郵件則柳衍說一句，範若希打一句。
範若希打字並不算快，柳衍很有耐心，從來沒有催促過她。
範若希偶爾會側過腦袋，看看溫和又沈靜的柳叔叔。
“累了？”柳衍在第三次捕捉到範若希的視線後低聲問。
範若希搖搖頭，忽然冒出一句，“柳叔叔，你好厲害啊。”
柳衍擡手摸摸她的腦袋，似無限感慨地說了一句，“我今年已經三十了。”
範若希想了一下，“比我大十二歲半，我三十歲的時候肯定沒有你厲害。”
柳衍在十一點十五分的時候把工作收了起來，催範若希去刷牙睡覺。
範若希並不困，她今天見識到了柳衍的另一面，心裏頭對他多了幾分崇拜感，幫忙回郵件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柳衍還會將裏頭的一些行業秘密揉碎了講給她聽，範若希正聽得有趣，一時睡不著。
柳衍就睡在沙發上，離範若希的床不到十米，兩人都是習武有成的高手，柳衍一聽範若希的呼吸就知道她沒睡著。
“趕緊睡，我們明天還要出門？”
“我有點睡不著。”範若希睜眼望著頭頂的紗帳誠實地說道，“從小到大以來，我除了我媽之外，還沒有跟誰在同一個房間睡過。”
“慢慢就能睡得著了。說起來，沒想到我媽跟你外婆還認識，也是有緣。”柳衍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一下，腦海裏又想到了範若希叫奶奶時他媽那一言難盡的表情，他沒想到兜兜轉轉，範若希居然和他在同一個圈子。
範若希被他勾起興致，高興地說道：“對啊，我就說我應該叫你叔叔嘛，還好沒弄錯輩分。”
柳衍：……天聊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日更來啦~
☆、十七章
範若希原本請的假到期了，要帶著醫院證明過去重新請。
教官接到範若希的請假通知，覺得十分可惜，看了眼範若希，又看了眼在不遠處休息的整個方陣，嘆氣：“小姑娘你要是在，我們猴子方陣肯定能拿第一。”
範若希搖頭，“憑您的本事，就是我不在我們方陣也能拿第一。”
面孔粗黑的教官一聽這話就笑，“喲謔，這話說得有水平，假給你批，借你吉言了啊。”
範若希在教官這邊請完假之後還得過去輔導員那邊請。
輔導員是一個剛研究生畢業兩年的女生，姓林，也挺好說話，“行，有教官的簽名，假條我就給你批了，正好你不住宿，不用送去宿管阿姨那邊，到時只要拿回執過來銷假就行。”
“好。”
輔導員一邊批假，嘴皮子一邊動得飛快，“對了，若希，你要是可以的話今晚最好過來一趟。今晚七點我們全年級有個年級會議，院長會出席，開完年級會議還得開班級會議，剛開學，大家互相認識認識，也正好選出班幹。”
範若希請假的原因是心臟不舒服，不適合劇烈運動，軍訓不行，過來開個會還是沒問題。
“好的，謝謝老師。”範若希拿上假條，答應了下來。
柳衍就跟在她旁邊，不過除了範若希外，誰也看不見他。
等出了輔導員的辦公室後，柳衍看了眼範若希手中的假條，感嘆：“你們現在請假的步驟真多。”
範若希請這個假要先在綁定的個人系統中申請，系統通過之後請任課的教官簽名，教官簽完名之後才能拿來輔導員這邊簽名生效。要是她住宿，請假還得把其中一份假條交給宿管阿姨登記。
範若希仔細把假條收好，聞言擡起黑白分明好奇地看他，“柳叔叔，你們讀書的時候步驟沒這麽多？”
柳衍不願意被她說得那麽老，頓了一下，為自己找補道：“其實我們讀書的時候和你們也沒差幾年，不過我是在國外讀的，小班教育，請假只需要跟自己的任課教授說一聲就行，沒那麽多規矩。”
“那住宿呢？”
“我們沒有宿管，夜不歸宿也不會有人管，不過我沒在學校住就行了。”
“夜不歸宿？柳叔叔，你們的夜生活很豐富麽？”
“豐富個什麽呀？”柳衍無奈，“有一段時間天天查資料寫論文寫到淩晨三點，夠不夠豐富？”
“這麽辛苦？”
“其實還成，不過我修了兩個跨度比較大的學位，一個數學，一個商務，功課比一般的同學多一些。”
範若希崇拜地看他一眼，果斷抱學神的大腿，“柳叔叔，你真是太厲害了。要是正式開學了你還在我身邊，可不可以幫我補數學和英語？”
柳衍當然不會拒絕來自範若希的求助，一口應允，“就算我到時回到身體裏了，我也可以幫你補習，晚上花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就夠了。”
範若希是完全不了解家庭教師的存在，柳衍則選擇性地忘了，兩人一路聊得挺開心。
司機來接的時候，範若希還在不停地和柳衍說話，看得有些膽小的司機心裏發毛，車開得飛快，就盼著能早些將這兩人送到目的地。
無常提示過，要將柳衍的生魂送回他的身體就得破掉整個陣法。範若希一點頭緒都沒有，只好拉著柳衍上他出車禍的地點轉悠轉悠，看是否能找到什麽線索。
司機將範若希和柳衍送到目的地，得到範若希的吩咐後飛快地往回開了。
柳衍有些好笑，“你這司機怎麽膽這麽小？”
“人各有異，有的人怕貓有的人怕狗，還有的人怕蝸牛，怕鬼有什麽好奇怪的？”
柳衍準確地抓到了關鍵點，側頭看她，“誰怕蝸牛？女生？”
怕蝸牛並不是尋常，柳衍猜測範若希認識的人中就有怕蝸牛的，而且這人和她的關系還挺密切。
“……竇碾。”
“你怎麽會知道竇碾怕蝸牛？”柳衍問，“你不是和他關系不怎麽樣嗎？”
範若希不情不願地回答，“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和他勉強算競爭對手，收集競爭對手的資料不是很正常嗎？”
柳衍笑著試探，“嗯？競爭對手？觀察得這麽仔細，我還以為你看上人家小哥哥了。”
範若希嫌棄，“誰會看上他呀？又不是眼瘸！”
柳衍再問：“看來我們小若希不喜歡這類型的，那你喜歡什麽類型？”
“我……”
範若希還沒來得及說完，忽然被一個吊兒郎當的男聲打斷。
那個聲音抱怨道：“嘿，勞駕，先幹正事成嗎？老子都聽一路了，光是打情罵俏，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你們膩不膩啊？”
範若希被嚇了一跳，手上的符已經扣好了，她轉頭往後看，後面五六米的地方跟著一只膘肥體壯的大黑狗，大黑狗張著嘴，一雙銅鈴樣的大眼睛斜眼看他們，難得它滿是毛的狗臉上還能這麽準確欠揍地傳達出不屑這個表情來。
幸好雙方在小巷裏，周圍沒什麽人，要不然就算不被自言自語的範若希嚇死也得被這會說話的狗嚇去半條命。
大黑狗見他們兩人轉過來，又說：“你也是在牢康街附近丟的生魂吧？還不回身體裏去等著魂飛魄散？小姑娘要是不會，老子收費給你搭把手怎麽樣？送魂不貴，老子做了這麽多年，那是有口碑的，你去打聽打聽，童叟無欺。”
大黑狗看起來沒有惡意，柳衍轉頭彬彬有禮地問：“狗兄也是同道中人？”
範若希看著傳說中呼風喚雨的柳家家主跟一條狗稱兄道弟，頗感玄幻，奈何對話的雙方絲毫不覺得哪裏有問題。
大黑狗毫不客氣，“狗爺我幹這行幹了兩百來年了。”
範若希打斷它，“N市哪來兩百多歲的狗妖？”
“你不知道而已，怎麽能說就沒有？”大黑狗理直氣壯，“這頂多說明小姑娘你有些孤陋寡聞！”
上一個這麽跟範若希說話的大妖墳頭草都已高過兩米，範若希也不跟它廢話，身上威壓一放，“你是哪一方的？”
“嘿嘿嘿，你怎麽隨便威脅人啊？”大黑狗邊退邊嚷，退的步子要比之前警惕得多。
範若希冷冷地說道：“我不威脅人，威脅狗而已。”
在絕對的武力值的壓制下，大黑狗沒法再耍嘴皮子，很快就老老實實地交代自己的來歷。有精明的柳衍在一旁，不到十分鐘，大黑狗的爺爺是條狼的信息都被套出來了。
這條大黑狗名叫狼銳，主人是個獸醫，五天前在牢康街的一個KTV內跟同學聚會，回來之後狼銳就發現他魂丟了，也丟得十分徹底，整個生魂沒剩一絲。
範若希前幾天還在牢康街的那棟爛尾樓裏撞見過它，不過當時範若希有心避讓，雙方並沒有碰面。
大黑狗混熟了之後一臉憂愁，耍著尾巴跟在範若希兩人後面絮絮叨叨地說道：“唉，我家那個就是個缺心眼，從小就缺，你說他娘的去那裏玩筆仙不好，居然在墳頭上玩，這他娘的不是在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唉，愁死老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好冷啊，我得去隔壁開個古耽玩玩，有興趣的妹子歡迎去隔壁瞅瞅~
☆、十八章
大黑狗說話又快又急，話跟從它那張大嘴裏倒出來似的，一說就一大段，聽著跟單口相聲一樣，還挺好玩。
範若希原本沒管它，忽然聽到一個關鍵詞，她的動作一頓，“等等，你說你家醫生在在墳頭上玩筆仙是什麽意思？這裏原本是一片墳？”
“對呀，牢康街那裏以前是一片墳你不知道？”大黑狗四腳｜交替小跑上來，解釋：“華國成立前N市還沒有發展到這塊，這裏原本就是一片墳，壓根沒人住這兒。”
柳衍插了一句，“亂葬崗？”
“嘖，哪來這麽多亂葬崗，就是普通的墳地。牢康街原本是個小山坡，附近的人家大多把祖墳安在這裏，層層疊疊的也不知道摞了多少層。後來這地方開發，有的墳遷走了，有的還埋在這裏，你現在去找估計也還看得見屍骨，這裏就是有名的老墳地了。”
這事範若希還真不清楚，她若有所思，“這地方地勢並沒問題，從風水上來說，這裏不容易沾惹臟東西，看來這地方這麽陰都是人為的緣故了。”
“這大概就真的只有鬼才知道了。汪！說這些又有什麽用，老子家的醫生都丟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得回來。”大黑狗說到這裏十分沮喪，耳朵都垂下來了，“我看這位兄臺的生魂十分穩固，用了定魂一類的咒術吧？也不知道我家那位現在怎麽樣了。”
這事範若希也不清楚，不好安慰它。不過既然知道這裏是墳地，那就有一些思路了。範若希打算先查一查這篇墳地有多大，看這裏是否還藏著其他陣法。
大黑狗跟著跑了一天，它嘮叨是嘮叨了些，不過知道的東西還挺多，範若希估計它的年歲不會小。
晚上範若希要回學校開會，大黑狗不方便跟著，只能跟他們暫時分別，約好明早再一起行動。
晚上的人文學院新生會在階梯室裏，範若希第一次見到他們人文學院的院長塗雲川，發現這位院長出人意料地年輕，也出人意料地俊美。
副院長發表開學展望感言的時候，前面幾個女生湊在一起小聲地討論院長，有消息靈通的女生連院長的歲數都打聽出來了。
“……對，塗院長才三十二歲，還沒結婚， Elinor大學博後畢業，據說主攻文字學。他是我國一流的大神，去年才回的國，我聽人說國家光給他的獎金就有千萬。”
“真的假的？不過塗院長真的帥啊，看起來朝溫柔，你說他可不可能接受師生戀？”
“這種級別的大神……應該看不上我們吧？嘻嘻，要不你去試試？”
範若希豎起耳朵聽了一耳朵八卦，這些才剛入學，臉被陽光曬得亂七八糟，黑都沒黑均勻的女生們大多表示了對塗院長的敬仰之情。
不過這位塗院長的長相當真數一數二，他不是傳統的那種俊美，而是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麗。
這位塗院長據稱現年已經有三十二，但看起來完全就是二十剛出頭的模樣，皮膚非常白，和範若希有的一拼，膚白勝雪。此外，他頭發很短，有種墨浸染的溫潤感，額頭下面的眉形很修長，有眉峰不過眉毛不粗，眼睛圓得恰到好處，下面還有一塊小小的臥蠶，看起來十分溫和。
“你們這位塗院長還真受歡迎。”
聽到柳衍說話，範若希看了他一眼。他此刻非常放松地坐在座位旁邊的臺階上，手腳修長，看起來很隨性。他也非常俊美，不過跟塗雲川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範若希嘴角一勾，在紙上調侃他，“確實很受歡迎，不過你也挺受女生歡迎啊柳叔叔。”
柳衍看著範若希在草稿紙上寫的字跡，問：“你覺得他比較受歡迎還是我比較受歡迎？”
“不知道，這得看你們面對女生是比較喜歡吃蘿蔔還是喜歡吃青菜。”
柳衍忍不住笑：“你呢？小若希你喜歡蘿蔔還是青菜？”
“都喜歡。”範若希寫下這三個字後，又飛快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喜歡老蘿蔔，也不喜歡老青菜。”寫完還在老字下面畫了線提醒柳衍看重點。
柳衍被噎得好幾秒說不出話來，半晌才無奈道：“小姑娘嘴挺損的啊，老叔叔我甘拜下風。”
範若希嘴角抿出一個略微得意的笑容來。
副院長講完話之後就到院長塗雲川講話，他一開口，在場的學生們幾乎全被他折服，範若希也坐直了身子認真聽起來。
與塗雲川金光閃閃的履歷相反，他說起話來相當誠懇低調，他不像一般的教授那樣誇誇其談，從頭到尾他都沒涉及到他所取得的那些輝煌成就，而是給新生們大致介紹了一下文字學的概況，介紹前景，而後鼓勵新生們好好學習。
這是非常幽默又暗合大流的一次講話，塗雲川講得生動風趣，幾乎全部新生都跟著他的思路走，柳衍也聽了一耳朵，心裏暗道這人確實挺有水平，也不怪學生崇拜他。
開完新生會之後，院長和副院長及一些領導開始一個班一個班地走訪，範若希他們是一班，領導們最先到他們班。
在班上講話時，領導們的態度又溫和親切了些，對學生們主要也是采取鼓勵的態度。這些都是久經風浪的老油條，一番話下來，新生們幾乎個個熱血沸騰。
範若希的相貌實在太突出，沒一會兒領導們的話題就提到了她，年過半百的副院長笑著說：“……這位小同學的名字就很好，你們看，單一個若字就有無數種含義，從好像到上古神樹到香草……從文字的意義我們大致就能推測出家人對孩子的祝願……”
範若希的名字被副院長當成素材引經據典地介紹了半天，旁邊的新生們紛紛發出驚嘆聲。
副院長的談話告一段落時，塗雲川看了範若希一眼，在她身上定了一秒，溫和地笑道：“各位同學感興趣可以去查一查自己的名字中蘊含著哪些含義，將它作為你們大學中的第一課。”
新生們紛紛熱情響應，大有等一會兒就挑燈夜戰，去查自己名字的意思。
等領導們走了之後，班上開始選班幹，範若希什麽都沒競選，只是投了個票，倒挺輕松。班上那幾個男生見範若希不是班委，還挺遺憾。
一切結束之後已經快十點半，範若希一邊打電話讓司機來接，一邊跟柳衍走出教學樓，打算走到校道上和司機匯合。
柳衍走出教學樓時，擡頭望了眼身後高大典雅的大樓，輕聲道：“今晚我總感覺到有人在看我。”
範若希一驚，下意識地接道：“應該不至於吧，哪有那麽多陰陽眼？”說完自己也不確定，不禁順著柳衍的視線往後看。
時間不早，身後的大樓大多數教室都熄了燈，黑黢黢的樓層裏總像潛伏著什麽，讓人心驚。
柳衍轉回視線，伸手揉了範若希腦袋一下，示意她快走，“算了，也許只是我的錯覺，我們趕緊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嘖，這打情罵俏的喲。大黑狗不屑地說道。
☆、十九章
第二天，範若希和柳衍以及大黑狗接著上街尋找線索。他們基本將整座N城都走了一遍，暫時發現只有博容路和牢康街這一帶有異常。
“接下來我們得再找找究竟有哪些人丟了魂。”範若希說，她指了指大黑狗，“你……”
“狼銳！”大黑狗那張狗臉上帶著不滿，嘟囔道：“老子就知道你們又不記得老子的名字！”
範若希清咳了一聲，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狼銳，麻煩你想辦法收集丟魂的人的信息，我和柳叔叔再去排查幾個異常地點，等一下我們回來交換信息看有沒有什麽收獲。”
丟魂這種事直接去問肯定是不行的，總不能在街上隨便逮著一個人就去打聽：“哎，你知道有誰丟了魂嗎？”這事得暗著來。
範若希不太擅長與人拉家常，柳衍現在還是生魂狀態，大黑狗不是人形，走街串巷也沒什麽人會防備它，出去收集信息最好。
事情關乎到它家醫生，大黑狗沒二話就同意了，“可以，我們什麽時候集合？”
“中午十一點半左右在牢康街那棟爛尾樓前集合。這兩天辛苦你了，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吃個飯。”
大黑狗聽到這話尾巴搖了搖，毛茸茸的狗臉上明顯能看出它在高興，“你們也辛苦了，等一會兒我們就回來集合去吃飯！”
說著大黑狗轉身跑了。
範若希看著它滿是活力的樣子，臉上不禁露出一個笑容。她掏出手機給一個私房菜館打電話訂餐，對那頭的人的稱呼加了一聲哥，而後跟對方強調中午的菜多做一點肉。
柳衍在一旁聽著，眸色有點深，等她掛上電話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若希你跟這家私房菜的老板很熟？”
“還成，我姐介紹給我認識的，那是她的好朋友。”
柳衍不動聲色地松一口氣，笑嘆：“我聽說過你姐範若黎的名號，大半個圈子都是她的好朋友，可惜一直沒什麽機會和她認識。”
柳衍在全球經濟圈都有小分量的柳家家主，範若黎就算再有名氣，交際再廣也難和他扯上關系，這麽說不過是委婉地恭維範若黎罷了。
範若希沒怎麽聽出來，她看了柳衍一眼，“沒事，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我姐挺好說話的，熱情大方爽朗還善良，你一定和她合得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也熱情爽朗大方善良？”
範若希聽到他這頗不要臉的話，嘖了一聲，不給面子地說道：“別的我不知道，不過柳叔叔，你不覺得‘熱情爽朗’這兩個形容詞與你無緣嗎？”
“誰知道？興許在你心目中我就是熱情爽朗大方善良呢？”
範若希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您看我像眼瞎的人嗎？”
柳衍低低地笑，醇厚的聲音環繞在範若希耳旁，帶得她的臉有些熱，耳畔悄無聲息地爬上一抹紅。
範若希接下來一段時間拒絕再和柳衍聊天，轉而全神貫註地排查他們前幾天找到的異常地點。
這些異常地點都是容易遭不幹凈東西的地方，其中包括兩所老屋，一個舊公園和一口古井。
兩所老屋是別人的私產，範若希暫時不好去，不過舊公園和古井就無礙，範若希和柳衍一上午跑了這兩個地點，把周圍都摸清楚了。
範若希他們的運氣不太好，這兩個地點確實有點陰，容易招臟東西，範若希還送走了一只盤亙在公園裏的貓鬼，不過這些地方都沒有奪魂的相關陣法，與他們這次行動的目的無關。
範若希他們先到集合地點，很快，大黑狗也過來了，它跑了一上午，熱得直吐舌頭，直喝光了一瓶一升的純凈水才喘口氣說道：“我跑了一上午，打聽到五起丟魂時間，其中兩起是聽人類說的，另外三起則是附近的貓狗告訴我的。我只來得及去了一個地點調查，結果還發現那家小孩兒根本不是丟了魂，而是生病了。”
說完大黑狗還憤憤地補了一句，“娘的，封建迷信害死人，有病不去醫居然在招魂，也不知道怎麽當人爹媽的，缺心眼！”
柳衍好笑地摸摸它的腦袋，“剩下的我們下午再說，先去吃飯吧。”
聽到這個，大黑狗來了精神，“走走走，去吃飯，我跟你們說，我吃人類的飯就可以，你們千萬別給我做什麽缺鹽少油的狗飯啊！我吃不慣那個。”
“知道，你放心。”範若希邊發信息給司機邊答了它一句。
大黑狗這種修煉成精的妖跟它原本的物種已經有比較大的差別，論起身體方面，它們比一般人類要能經折騰多了，壓根就不用特地小心對待。
大黑狗自從它家醫生的生魂丟了之後就再沒認真吃過一頓人類的飯了，現在聽到有肉吃，它走路都變成了小跑，差點沒撞到人。
那人看了它一眼，說道：“看來你們收獲不小。”
大黑狗擡起頭看面前的男人，一臉莫名其妙，範若希也有些驚訝，她有些警惕地往後退了退，“竇碾，你怎麽在這裏？”
範若希找到柳衍的生魂後，柳家就客客氣氣地將竇碾和他還沒來得及露面的師父蔣喻俠送走了，柳衍的事由範若希全權負責。
“事情還沒解決，我在這裏很奇怪？”竇碾掃了眼範若希三人組，最後將目光定在範若希身上定了兩秒，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你們過來調查這事都沒叫我，是不是不太厚道？”
竇碾身材高大，只比柳衍略矮一些，轉向柳衍時看起來十分穩重，他客氣地跟柳衍打招呼，“柳先生。”
“這些日子辛苦竇大師了。”柳衍含笑回應。
範若希看著他們互動，眉頭飛快地微皺了一下又松開，說：“這裏不方便說話，竇唯你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先吃完飯再說吧？”
範若希原本以為竇碾會拒絕，沒想到他卻順勢答應下來，“行，我不挑食。”
範若希的司機苗苗很快就將車開了過來，他看到穿著道士袍的竇碾後忍不住往竇碾身後看了看，竇碾身後正跟著一只大黑狗。
司機覺得自家小姐越發神神叨叨了，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奇怪。
司機將車開得又快又穩，很快就到了那家私房菜餐廳。
餐廳主人是一個高個大漢，他接到消息後親自出來迎接範若希一行人，“稀客啊，若希你喜歡吃什麽別跟我客氣。對了，你姐最近在忙什麽呢？她也挺久沒來了。”
柳衍見他兩句話都還沒說完就拐到了範若黎身上，臉上微微帶了點笑意。
旁邊竇碾見他的表情，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些奇怪，似乎這位柳先生變成生魂以來，以往的冷峻和不茍言笑一去不覆返，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得比較早~
☆、二十章
一行人吃完飯繼續去調查。
按照範若希的思路，他們得先找到出現過異常情況的地方，而後一個一個去篩查。為了方便行動，四個人分成兩組，範若希和柳衍一組，竇碾跟大黑狗狼銳一組。
大黑狗對此沒什麽意見，不過竇碾在分開後忍不住多看了柳衍一眼，他總覺得這位柳先生和範若希相處得特別愉快，親密度高得離譜。
“怎麽了？”大黑狗很敏銳地問。
“沒什麽，可能是我的錯覺。”竇碾避而不答，率先往前走去，“走吧，我們在這片地區再打聽打聽有沒有生魂丟掉的情況。”
一個道士外加一條大黑狗，這個組合實在讓人無法不往封建迷信方面多想，尤其竇碾長得一臉正氣，看起來非常穩重可靠，他們才在外面走了一圈，就有人過來稱竇碾為大師，想向他求助。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竇碾帶著大黑狗接到了第一則丟魂求助信息。
相比起竇碾他們的順利，範若希和柳衍則稱得上出師不利了。
他們圈定的那兩所可能有問題的老房子中，第一所壓根沒人，範若希不得不讓柳衍望風，自己翻墻進人家院子裏。
好在範若希身姿矯健，翻個墻都用不著五秒，嗖一下就進去了，被人看到的可能性大大降低。柳衍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圍墻那頭，也跟著翻了過去。
“身手不錯。”範若希看著他低聲讚嘆一句。
柳衍禮尚往來，恭維道：“你也不錯，俠女風範。”
“我們趕緊進去，這裏雖然沒有攝像頭，但保不齊會被外面的人拍到。”
兩人身家一個塞一個高，現在偷進別人家也是一個塞一個利落。
範若希一進屋子就輕聲道：“這間房子裏死過人。”
柳衍四下望了眼，這是一間老房子，墻壁泛黃，天花板帶著黑色的黴斑，邊邊角角掛有蜘蛛網，屋子裏還有股黴味。很明顯，只要沒有意外，這種老房子都應該送走過一任兩任或幾任主人。
範若希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麽，搖搖頭，“我說的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橫死。”
“這能看出來？”
“能，而且我們應該找對地方了。”範若希說著長眉微皺地四下看了看，“我總覺得這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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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若希有些不服氣，挑眉問：“只是前五？”
範若希從小就被誇有天賦，這套“飛光停雲”是她的入門劍法，十年磨一劍，她從四歲到現在，已經練了十三年有餘。
柳衍見範若希提起這些話題來活潑許多，不由含笑說道：“依照你現在的勤奮程度，估計再過五年就能排前三。”
看來輸在年紀上了，範若希聽出了他的弦外之意，有些沮喪地說：“那我好好努力。”
“你已經夠努力了，”柳衍神色柔和，“你是我見過的最努力的女孩，有天賦在那裏，你未來的成就註定不會低，松一松也無妨，不必繃這麽緊。”
範若希擺手，不同意他的觀點，“歲月不待人，正是因為我有點天分，所以才要更加努力，不能浪費了這份天分。”
範若希說完又練劍去了，柳衍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神色越發柔和。
範若希練完劍休息了會兒，去洗完澡出來發現已經接近十點。
柳衍就在範若希的房間裏看書，見她出來，合上書問：“現在要睡覺了？”
“等一會兒，柳叔叔，你現在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你的事忙完了？”
“今天的事忙完了。”
柳衍笑，“那正好，我今天的文件還沒有處理完，有你幫忙就方便多了。”
林成益跟著柳衍過來時還帶了一手提箱的機密文件，範若希一向對不該好奇的事不好奇，也沒管，沒想到柳衍現在還沒有處理完。
“我來幫忙？”範若希猶疑。
需要帶過來由柳衍親自處理的文件應該都是柳家的重要文件，範若希自認為兩人的關系還沒有親密到這個地步，不能貿然去看柳家的這些東西。
“如果你有空的話。”柳衍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麻煩先幫我把電腦取出來。”
柳衍無法長時間觸碰到沈重的實物，但是林成益可以，範若希看了眼手提箱，“要不然我去幫你把林哥叫過來？他對這些熟悉一點。”
“不必，你來就可以。”柳衍示意範若希走到桌前來，解釋道：“林哥的主要工作是保證我的安全，這些事他插手進來不太好。”說著柳衍又誠懇地補充一句，“若希，我相信你的人品，也請你相信我的人品，不必擔心。”
範若希有心主動避嫌，聽柳衍這麽一說，瞬間有些感動，她把種種顧慮拋開了，伸手將手提箱裏的筆記本電腦拿出來。
範若希手裏的筆記本電腦很輕薄，拿在手裏就像兩片厚一點的金屬片一樣，整體呈亮銀色，看起來非常漂亮。
筆記本充滿了電，範若希打開來，發現開機條件不是密碼也不是指紋采集器，而是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數學式子，解題倒計時為十五秒。
範若希跟著師父學習，從小數學就不太好，一看到屏幕上這一串長長的數學式子，對柳衍的敬畏感油然而生，她問：“柳叔叔，你有答案嗎？”
“沒有，這裏面的題目是隨機的，我現在算。”柳衍一邊看屏幕上的題一邊答道。
範若希站到一邊，盡量不擋住他的光，免得打擾他做題。
倒計時還剩三秒的時候，柳衍伸手敲了個數學符號，寫了個數字。範若希壓根沒看明白這是什麽，只知道她柳叔叔原來是個學霸。
怪不得差點獲得阿米裏國際大獎的陳弋白想認他為幹兒子，這種高智商的兒子誰都不嫌多吧？
範若希在一旁看著柳衍一連做了三道她連符號都看不懂的題，終於打開了電腦，她在一旁忍不住開口，“柳叔叔，你們高智商人群都這麽玩嗎？”
柳衍對上她敬畏的目光，啞然失笑，“也不是什麽特別的，只是為了保持思維的活躍度而已。”
範若希覺得自己不是很懂這些學霸的思維。
柳衍讓範若希坐到電腦前，自己站在她身後開始查看文件，碰到需要回覆的郵件則柳衍說一句，範若希打一句。
範若希打字並不算快，柳衍很有耐心，從來沒有催促過她。
範若希偶爾會側過腦袋，看看溫和又沈靜的柳叔叔。
“累了？”柳衍在第三次捕捉到範若希的視線後低聲問。
範若希搖搖頭，忽然冒出一句，“柳叔叔，你好厲害啊。”
柳衍擡手摸摸她的腦袋，似無限感慨地說了一句，“我今年已經三十了。”
範若希想了一下，“比我大十二歲半，我三十歲的時候肯定沒有你厲害。”
柳衍在十一點十五分的時候把工作收了起來，催範若希去刷牙睡覺。
範若希並不困，她今天見識到了柳衍的另一面，心裏頭對他多了幾分崇拜感，幫忙回郵件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柳衍還會將裏頭的一些行業秘密揉碎了講給她聽，範若希正聽得有趣，一時睡不著。
柳衍就睡在沙發上，離範若希的床不到十米，兩人都是習武有成的高手，柳衍一聽範若希的呼吸就知道她沒睡著。
“趕緊睡，我們明天還要出門？”
“我有點睡不著。”範若希睜眼望著頭頂的紗帳誠實地說道，“從小到大以來，我除了我媽之外，還沒有跟誰在同一個房間睡過。”
“慢慢就能睡得著了。說起來，沒想到我媽跟你外婆還認識，也是有緣。”柳衍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一下，腦海裏又想到了範若希叫奶奶時他媽那一言難盡的表情，他沒想到兜兜轉轉，範若希居然和他在同一個圈子。
範若希被他勾起興致，高興地說道：“對啊，我就說我應該叫你叔叔嘛，還好沒弄錯輩分。”
柳衍：……天聊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日更來啦~
☆、十七章
範若希原本請的假到期了，要帶著醫院證明過去重新請。
教官接到範若希的請假通知，覺得十分可惜，看了眼範若希，又看了眼在不遠處休息的整個方陣，嘆氣：“小姑娘你要是在，我們猴子方陣肯定能拿第一。”
範若希搖頭，“憑您的本事，就是我不在我們方陣也能拿第一。”
面孔粗黑的教官一聽這話就笑，“喲謔，這話說得有水平，假給你批，借你吉言了啊。”
範若希在教官這邊請完假之後還得過去輔導員那邊請。
輔導員是一個剛研究生畢業兩年的女生，姓林，也挺好說話，“行，有教官的簽名，假條我就給你批了，正好你不住宿，不用送去宿管阿姨那邊，到時只要拿回執過來銷假就行。”
“好。”
輔導員一邊批假，嘴皮子一邊動得飛快，“對了，若希，你要是可以的話今晚最好過來一趟。今晚七點我們全年級有個年級會議，院長會出席，開完年級會議還得開班級會議，剛開學，大家互相認識認識，也正好選出班幹。”
範若希請假的原因是心臟不舒服，不適合劇烈運動，軍訓不行，過來開個會還是沒問題。
“好的，謝謝老師。”範若希拿上假條，答應了下來。
柳衍就跟在她旁邊，不過除了範若希外，誰也看不見他。
等出了輔導員的辦公室後，柳衍看了眼範若希手中的假條，感嘆：“你們現在請假的步驟真多。”
範若希請這個假要先在綁定的個人系統中申請，系統通過之後請任課的教官簽名，教官簽完名之後才能拿來輔導員這邊簽名生效。要是她住宿，請假還得把其中一份假條交給宿管阿姨登記。
範若希仔細把假條收好，聞言擡起黑白分明好奇地看他，“柳叔叔，你們讀書的時候步驟沒這麽多？”
柳衍不願意被她說得那麽老，頓了一下，為自己找補道：“其實我們讀書的時候和你們也沒差幾年，不過我是在國外讀的，小班教育，請假只需要跟自己的任課教授說一聲就行，沒那麽多規矩。”
“那住宿呢？”
“我們沒有宿管，夜不歸宿也不會有人管，不過我沒在學校住就行了。”
“夜不歸宿？柳叔叔，你們的夜生活很豐富麽？”
“豐富個什麽呀？”柳衍無奈，“有一段時間天天查資料寫論文寫到淩晨三點，夠不夠豐富？”
“這麽辛苦？”
“其實還成，不過我修了兩個跨度比較大的學位，一個數學，一個商務，功課比一般的同學多一些。”
範若希崇拜地看他一眼，果斷抱學神的大腿，“柳叔叔，你真是太厲害了。要是正式開學了你還在我身邊，可不可以幫我補數學和英語？”
柳衍當然不會拒絕來自範若希的求助，一口應允，“就算我到時回到身體裏了，我也可以幫你補習，晚上花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就夠了。”
範若希是完全不了解家庭教師的存在，柳衍則選擇性地忘了，兩人一路聊得挺開心。
司機來接的時候，範若希還在不停地和柳衍說話，看得有些膽小的司機心裏發毛，車開得飛快，就盼著能早些將這兩人送到目的地。
無常提示過，要將柳衍的生魂送回他的身體就得破掉整個陣法。範若希一點頭緒都沒有，只好拉著柳衍上他出車禍的地點轉悠轉悠，看是否能找到什麽線索。
司機將範若希和柳衍送到目的地，得到範若希的吩咐後飛快地往回開了。
柳衍有些好笑，“你這司機怎麽膽這麽小？”
“人各有異，有的人怕貓有的人怕狗，還有的人怕蝸牛，怕鬼有什麽好奇怪的？”
柳衍準確地抓到了關鍵點，側頭看她，“誰怕蝸牛？女生？”
怕蝸牛並不是尋常，柳衍猜測範若希認識的人中就有怕蝸牛的，而且這人和她的關系還挺密切。
“……竇碾。”
“你怎麽會知道竇碾怕蝸牛？”柳衍問，“你不是和他關系不怎麽樣嗎？”
範若希不情不願地回答，“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和他勉強算競爭對手，收集競爭對手的資料不是很正常嗎？”
柳衍笑著試探，“嗯？競爭對手？觀察得這麽仔細，我還以為你看上人家小哥哥了。”
範若希嫌棄，“誰會看上他呀？又不是眼瘸！”
柳衍再問：“看來我們小若希不喜歡這類型的，那你喜歡什麽類型？”
“我……”
範若希還沒來得及說完，忽然被一個吊兒郎當的男聲打斷。
那個聲音抱怨道：“嘿，勞駕，先幹正事成嗎？老子都聽一路了，光是打情罵俏，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你們膩不膩啊？”
範若希被嚇了一跳，手上的符已經扣好了，她轉頭往後看，後面五六米的地方跟著一只膘肥體壯的大黑狗，大黑狗張著嘴，一雙銅鈴樣的大眼睛斜眼看他們，難得它滿是毛的狗臉上還能這麽準確欠揍地傳達出不屑這個表情來。
幸好雙方在小巷裏，周圍沒什麽人，要不然就算不被自言自語的範若希嚇死也得被這會說話的狗嚇去半條命。
大黑狗見他們兩人轉過來，又說：“你也是在牢康街附近丟的生魂吧？還不回身體裏去等著魂飛魄散？小姑娘要是不會，老子收費給你搭把手怎麽樣？送魂不貴，老子做了這麽多年，那是有口碑的，你去打聽打聽，童叟無欺。”
大黑狗看起來沒有惡意，柳衍轉頭彬彬有禮地問：“狗兄也是同道中人？”
範若希看著傳說中呼風喚雨的柳家家主跟一條狗稱兄道弟，頗感玄幻，奈何對話的雙方絲毫不覺得哪裏有問題。
大黑狗毫不客氣，“狗爺我幹這行幹了兩百來年了。”
範若希打斷它，“N市哪來兩百多歲的狗妖？”
“你不知道而已，怎麽能說就沒有？”大黑狗理直氣壯，“這頂多說明小姑娘你有些孤陋寡聞！”
上一個這麽跟範若希說話的大妖墳頭草都已高過兩米，範若希也不跟它廢話，身上威壓一放，“你是哪一方的？”
“嘿嘿嘿，你怎麽隨便威脅人啊？”大黑狗邊退邊嚷，退的步子要比之前警惕得多。
範若希冷冷地說道：“我不威脅人，威脅狗而已。”
在絕對的武力值的壓制下，大黑狗沒法再耍嘴皮子，很快就老老實實地交代自己的來歷。有精明的柳衍在一旁，不到十分鐘，大黑狗的爺爺是條狼的信息都被套出來了。
這條大黑狗名叫狼銳，主人是個獸醫，五天前在牢康街的一個KTV內跟同學聚會，回來之後狼銳就發現他魂丟了，也丟得十分徹底，整個生魂沒剩一絲。
範若希前幾天還在牢康街的那棟爛尾樓裏撞見過它，不過當時範若希有心避讓，雙方並沒有碰面。
大黑狗混熟了之後一臉憂愁，耍著尾巴跟在範若希兩人後面絮絮叨叨地說道：“唉，我家那個就是個缺心眼，從小就缺，你說他娘的去那裏玩筆仙不好，居然在墳頭上玩，這他娘的不是在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唉，愁死老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好冷啊，我得去隔壁開個古耽玩玩，有興趣的妹子歡迎去隔壁瞅瞅~
☆、十八章
大黑狗說話又快又急，話跟從它那張大嘴裏倒出來似的，一說就一大段，聽著跟單口相聲一樣，還挺好玩。
範若希原本沒管它，忽然聽到一個關鍵詞，她的動作一頓，“等等，你說你家醫生在在墳頭上玩筆仙是什麽意思？這裏原本是一片墳？”
“對呀，牢康街那裏以前是一片墳你不知道？”大黑狗四腳｜交替小跑上來，解釋：“華國成立前N市還沒有發展到這塊，這裏原本就是一片墳，壓根沒人住這兒。”
柳衍插了一句，“亂葬崗？”
“嘖，哪來這麽多亂葬崗，就是普通的墳地。牢康街原本是個小山坡，附近的人家大多把祖墳安在這裏，層層疊疊的也不知道摞了多少層。後來這地方開發，有的墳遷走了，有的還埋在這裏，你現在去找估計也還看得見屍骨，這裏就是有名的老墳地了。”
這事範若希還真不清楚，她若有所思，“這地方地勢並沒問題，從風水上來說，這裏不容易沾惹臟東西，看來這地方這麽陰都是人為的緣故了。”
“這大概就真的只有鬼才知道了。汪！說這些又有什麽用，老子家的醫生都丟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得回來。”大黑狗說到這裏十分沮喪，耳朵都垂下來了，“我看這位兄臺的生魂十分穩固，用了定魂一類的咒術吧？也不知道我家那位現在怎麽樣了。”
這事範若希也不清楚，不好安慰它。不過既然知道這裏是墳地，那就有一些思路了。範若希打算先查一查這篇墳地有多大，看這裏是否還藏著其他陣法。
大黑狗跟著跑了一天，它嘮叨是嘮叨了些，不過知道的東西還挺多，範若希估計它的年歲不會小。
晚上範若希要回學校開會，大黑狗不方便跟著，只能跟他們暫時分別，約好明早再一起行動。
晚上的人文學院新生會在階梯室裏，範若希第一次見到他們人文學院的院長塗雲川，發現這位院長出人意料地年輕，也出人意料地俊美。
副院長發表開學展望感言的時候，前面幾個女生湊在一起小聲地討論院長，有消息靈通的女生連院長的歲數都打聽出來了。
“……對，塗院長才三十二歲，還沒結婚， Elinor大學博後畢業，據說主攻文字學。他是我國一流的大神，去年才回的國，我聽人說國家光給他的獎金就有千萬。”
“真的假的？不過塗院長真的帥啊，看起來朝溫柔，你說他可不可能接受師生戀？”
“這種級別的大神……應該看不上我們吧？嘻嘻，要不你去試試？”
範若希豎起耳朵聽了一耳朵八卦，這些才剛入學，臉被陽光曬得亂七八糟，黑都沒黑均勻的女生們大多表示了對塗院長的敬仰之情。
不過這位塗院長的長相當真數一數二，他不是傳統的那種俊美，而是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麗。
這位塗院長據稱現年已經有三十二，但看起來完全就是二十剛出頭的模樣，皮膚非常白，和範若希有的一拼，膚白勝雪。此外，他頭發很短，有種墨浸染的溫潤感，額頭下面的眉形很修長，有眉峰不過眉毛不粗，眼睛圓得恰到好處，下面還有一塊小小的臥蠶，看起來十分溫和。
“你們這位塗院長還真受歡迎。”
聽到柳衍說話，範若希看了他一眼。他此刻非常放松地坐在座位旁邊的臺階上，手腳修長，看起來很隨性。他也非常俊美，不過跟塗雲川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範若希嘴角一勾，在紙上調侃他，“確實很受歡迎，不過你也挺受女生歡迎啊柳叔叔。”
柳衍看著範若希在草稿紙上寫的字跡，問：“你覺得他比較受歡迎還是我比較受歡迎？”
“不知道，這得看你們面對女生是比較喜歡吃蘿蔔還是喜歡吃青菜。”
柳衍忍不住笑：“你呢？小若希你喜歡蘿蔔還是青菜？”
“都喜歡。”範若希寫下這三個字後，又飛快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喜歡老蘿蔔，也不喜歡老青菜。”寫完還在老字下面畫了線提醒柳衍看重點。
柳衍被噎得好幾秒說不出話來，半晌才無奈道：“小姑娘嘴挺損的啊，老叔叔我甘拜下風。”
範若希嘴角抿出一個略微得意的笑容來。
副院長講完話之後就到院長塗雲川講話，他一開口，在場的學生們幾乎全被他折服，範若希也坐直了身子認真聽起來。
與塗雲川金光閃閃的履歷相反，他說起話來相當誠懇低調，他不像一般的教授那樣誇誇其談，從頭到尾他都沒涉及到他所取得的那些輝煌成就，而是給新生們大致介紹了一下文字學的概況，介紹前景，而後鼓勵新生們好好學習。
這是非常幽默又暗合大流的一次講話，塗雲川講得生動風趣，幾乎全部新生都跟著他的思路走，柳衍也聽了一耳朵，心裏暗道這人確實挺有水平，也不怪學生崇拜他。
開完新生會之後，院長和副院長及一些領導開始一個班一個班地走訪，範若希他們是一班，領導們最先到他們班。
在班上講話時，領導們的態度又溫和親切了些，對學生們主要也是采取鼓勵的態度。這些都是久經風浪的老油條，一番話下來，新生們幾乎個個熱血沸騰。
範若希的相貌實在太突出，沒一會兒領導們的話題就提到了她，年過半百的副院長笑著說：“……這位小同學的名字就很好，你們看，單一個若字就有無數種含義，從好像到上古神樹到香草……從文字的意義我們大致就能推測出家人對孩子的祝願……”
範若希的名字被副院長當成素材引經據典地介紹了半天，旁邊的新生們紛紛發出驚嘆聲。
副院長的談話告一段落時，塗雲川看了範若希一眼，在她身上定了一秒，溫和地笑道：“各位同學感興趣可以去查一查自己的名字中蘊含著哪些含義，將它作為你們大學中的第一課。”
新生們紛紛熱情響應，大有等一會兒就挑燈夜戰，去查自己名字的意思。
等領導們走了之後，班上開始選班幹，範若希什麽都沒競選，只是投了個票，倒挺輕松。班上那幾個男生見範若希不是班委，還挺遺憾。
一切結束之後已經快十點半，範若希一邊打電話讓司機來接，一邊跟柳衍走出教學樓，打算走到校道上和司機匯合。
柳衍走出教學樓時，擡頭望了眼身後高大典雅的大樓，輕聲道：“今晚我總感覺到有人在看我。”
範若希一驚，下意識地接道：“應該不至於吧，哪有那麽多陰陽眼？”說完自己也不確定，不禁順著柳衍的視線往後看。
時間不早，身後的大樓大多數教室都熄了燈，黑黢黢的樓層裏總像潛伏著什麽，讓人心驚。
柳衍轉回視線，伸手揉了範若希腦袋一下，示意她快走，“算了，也許只是我的錯覺，我們趕緊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嘖，這打情罵俏的喲。大黑狗不屑地說道。
☆、十九章
第二天，範若希和柳衍以及大黑狗接著上街尋找線索。他們基本將整座N城都走了一遍，暫時發現只有博容路和牢康街這一帶有異常。
“接下來我們得再找找究竟有哪些人丟了魂。”範若希說，她指了指大黑狗，“你……”
“狼銳！”大黑狗那張狗臉上帶著不滿，嘟囔道：“老子就知道你們又不記得老子的名字！”
範若希清咳了一聲，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狼銳，麻煩你想辦法收集丟魂的人的信息，我和柳叔叔再去排查幾個異常地點，等一下我們回來交換信息看有沒有什麽收獲。”
丟魂這種事直接去問肯定是不行的，總不能在街上隨便逮著一個人就去打聽：“哎，你知道有誰丟了魂嗎？”這事得暗著來。
範若希不太擅長與人拉家常，柳衍現在還是生魂狀態，大黑狗不是人形，走街串巷也沒什麽人會防備它，出去收集信息最好。
事情關乎到它家醫生，大黑狗沒二話就同意了，“可以，我們什麽時候集合？”
“中午十一點半左右在牢康街那棟爛尾樓前集合。這兩天辛苦你了，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吃個飯。”
大黑狗聽到這話尾巴搖了搖，毛茸茸的狗臉上明顯能看出它在高興，“你們也辛苦了，等一會兒我們就回來集合去吃飯！”
說著大黑狗轉身跑了。
範若希看著它滿是活力的樣子，臉上不禁露出一個笑容。她掏出手機給一個私房菜館打電話訂餐，對那頭的人的稱呼加了一聲哥，而後跟對方強調中午的菜多做一點肉。
柳衍在一旁聽著，眸色有點深，等她掛上電話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若希你跟這家私房菜的老板很熟？”
“還成，我姐介紹給我認識的，那是她的好朋友。”
柳衍不動聲色地松一口氣，笑嘆：“我聽說過你姐範若黎的名號，大半個圈子都是她的好朋友，可惜一直沒什麽機會和她認識。”
柳衍在全球經濟圈都有小分量的柳家家主，範若黎就算再有名氣，交際再廣也難和他扯上關系，這麽說不過是委婉地恭維範若黎罷了。
範若希沒怎麽聽出來，她看了柳衍一眼，“沒事，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我姐挺好說話的，熱情大方爽朗還善良，你一定和她合得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也熱情爽朗大方善良？”
範若希聽到他這頗不要臉的話，嘖了一聲，不給面子地說道：“別的我不知道，不過柳叔叔，你不覺得‘熱情爽朗’這兩個形容詞與你無緣嗎？”
“誰知道？興許在你心目中我就是熱情爽朗大方善良呢？”
範若希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您看我像眼瞎的人嗎？”
柳衍低低地笑，醇厚的聲音環繞在範若希耳旁，帶得她的臉有些熱，耳畔悄無聲息地爬上一抹紅。
範若希接下來一段時間拒絕再和柳衍聊天，轉而全神貫註地排查他們前幾天找到的異常地點。
這些異常地點都是容易遭不幹凈東西的地方，其中包括兩所老屋，一個舊公園和一口古井。
兩所老屋是別人的私產，範若希暫時不好去，不過舊公園和古井就無礙，範若希和柳衍一上午跑了這兩個地點，把周圍都摸清楚了。
範若希他們的運氣不太好，這兩個地點確實有點陰，容易招臟東西，範若希還送走了一只盤亙在公園裏的貓鬼，不過這些地方都沒有奪魂的相關陣法，與他們這次行動的目的無關。
範若希他們先到集合地點，很快，大黑狗也過來了，它跑了一上午，熱得直吐舌頭，直喝光了一瓶一升的純凈水才喘口氣說道：“我跑了一上午，打聽到五起丟魂時間，其中兩起是聽人類說的，另外三起則是附近的貓狗告訴我的。我只來得及去了一個地點調查，結果還發現那家小孩兒根本不是丟了魂，而是生病了。”
說完大黑狗還憤憤地補了一句，“娘的，封建迷信害死人，有病不去醫居然在招魂，也不知道怎麽當人爹媽的，缺心眼！”
柳衍好笑地摸摸它的腦袋，“剩下的我們下午再說，先去吃飯吧。”
聽到這個，大黑狗來了精神，“走走走，去吃飯，我跟你們說，我吃人類的飯就可以，你們千萬別給我做什麽缺鹽少油的狗飯啊！我吃不慣那個。”
“知道，你放心。”範若希邊發信息給司機邊答了它一句。
大黑狗這種修煉成精的妖跟它原本的物種已經有比較大的差別，論起身體方面，它們比一般人類要能經折騰多了，壓根就不用特地小心對待。
大黑狗自從它家醫生的生魂丟了之後就再沒認真吃過一頓人類的飯了，現在聽到有肉吃，它走路都變成了小跑，差點沒撞到人。
那人看了它一眼，說道：“看來你們收獲不小。”
大黑狗擡起頭看面前的男人，一臉莫名其妙，範若希也有些驚訝，她有些警惕地往後退了退，“竇碾，你怎麽在這裏？”
範若希找到柳衍的生魂後，柳家就客客氣氣地將竇碾和他還沒來得及露面的師父蔣喻俠送走了，柳衍的事由範若希全權負責。
“事情還沒解決，我在這裏很奇怪？”竇碾掃了眼範若希三人組，最後將目光定在範若希身上定了兩秒，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你們過來調查這事都沒叫我，是不是不太厚道？”
竇碾身材高大，只比柳衍略矮一些，轉向柳衍時看起來十分穩重，他客氣地跟柳衍打招呼，“柳先生。”
“這些日子辛苦竇大師了。”柳衍含笑回應。
範若希看著他們互動，眉頭飛快地微皺了一下又松開，說：“這裏不方便說話，竇唯你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先吃完飯再說吧？”
範若希原本以為竇碾會拒絕，沒想到他卻順勢答應下來，“行，我不挑食。”
範若希的司機苗苗很快就將車開了過來，他看到穿著道士袍的竇碾後忍不住往竇碾身後看了看，竇碾身後正跟著一只大黑狗。
司機覺得自家小姐越發神神叨叨了，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奇怪。
司機將車開得又快又穩，很快就到了那家私房菜餐廳。
餐廳主人是一個高個大漢，他接到消息後親自出來迎接範若希一行人，“稀客啊，若希你喜歡吃什麽別跟我客氣。對了，你姐最近在忙什麽呢？她也挺久沒來了。”
柳衍見他兩句話都還沒說完就拐到了範若黎身上，臉上微微帶了點笑意。
旁邊竇碾見他的表情，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些奇怪，似乎這位柳先生變成生魂以來，以往的冷峻和不茍言笑一去不覆返，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得比較早~
☆、二十章
一行人吃完飯繼續去調查。
按照範若希的思路，他們得先找到出現過異常情況的地方，而後一個一個去篩查。為了方便行動，四個人分成兩組，範若希和柳衍一組，竇碾跟大黑狗狼銳一組。
大黑狗對此沒什麽意見，不過竇碾在分開後忍不住多看了柳衍一眼，他總覺得這位柳先生和範若希相處得特別愉快，親密度高得離譜。
“怎麽了？”大黑狗很敏銳地問。
“沒什麽，可能是我的錯覺。”竇碾避而不答，率先往前走去，“走吧，我們在這片地區再打聽打聽有沒有生魂丟掉的情況。”
一個道士外加一條大黑狗，這個組合實在讓人無法不往封建迷信方面多想，尤其竇碾長得一臉正氣，看起來非常穩重可靠，他們才在外面走了一圈，就有人過來稱竇碾為大師，想向他求助。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竇碾帶著大黑狗接到了第一則丟魂求助信息。
相比起竇碾他們的順利，範若希和柳衍則稱得上出師不利了。
他們圈定的那兩所可能有問題的老房子中，第一所壓根沒人，範若希不得不讓柳衍望風，自己翻墻進人家院子裏。
好在範若希身姿矯健，翻個墻都用不著五秒，嗖一下就進去了，被人看到的可能性大大降低。柳衍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圍墻那頭，也跟著翻了過去。
“身手不錯。”範若希看著他低聲讚嘆一句。
柳衍禮尚往來，恭維道：“你也不錯，俠女風範。”
“我們趕緊進去，這裏雖然沒有攝像頭，但保不齊會被外面的人拍到。”
兩人身家一個塞一個高，現在偷進別人家也是一個塞一個利落。
範若希一進屋子就輕聲道：“這間房子裏死過人。”
柳衍四下望了眼，這是一間老房子，墻壁泛黃，天花板帶著黑色的黴斑，邊邊角角掛有蜘蛛網，屋子裏還有股黴味。很明顯，只要沒有意外，這種老房子都應該送走過一任兩任或幾任主人。
範若希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麽，搖搖頭，“我說的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橫死。”
“這能看出來？”
“能，而且我們應該找對地方了。”範若希說著長眉微皺地四下看了看，“我總覺得這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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